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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读 | 蓝鸿恩:《马山谈古——论地方志对风物故事的运用》

钓鱼视频教学钓友圈2023-08-14 15:25:00A+A-

按:蓝鸿恩 (1924~1995),也写作兰鸿恩。笔名兰林、草心。壮族。马山白山镇人。1945年肄业于复旦大学新闻系。曾任广西人事厅干部科副科长、文化局科长,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广西文联顾问等职。是壮族文化研究领域泰斗,对广西民间文学研究和壮学研究都有着极大贡献。本文原发表在1981年版《广西民间文学散论》。

《马山谈古——论地方志对风物故事的运用》

马山县名的由来很多人去了马山,回到南宁都问我:你们马山县又没有象马的山,为什么叫马山?这话问得有道理,因为中国地名的习惯,和风水大有关系,如桂林,本是沿用秦时设置的桂林郡得名的,而桂林郡当时的郡治在布山,布山就在现在的贵县,据说有八桂成林的事,所以叫桂林、别名八桂。又如南宁:古称琶州、也,说文解释为四面围着水的地方,古代也州确是四面有小河流。后来王朝派兵平定了左右两江的叛乱,就说南方安宁了,才取名南宁。

马山,他不是以山来得名,而是解放初期,剿匪反猫刚结束,省人民政府决定把一些小县份合并,马山就是把那马县和隆山县合并了,各取原先县的一个字来取名,所以叫做马山。

这就来一个打破沙罐问到底了。解放前为什么叫那马?为什么叫隆山?这样就得讲隆山和那马的历史了。

隆山这个县份,是一九一五年才从土司制度改为流官的。土司的官是世袭的,父亲死了儿子可以继承,流官多由上面的政府派来的,三年换一任,经常流动,所以叫做流官。

当时隆山境内,有兴隆、白山、古零、下旺四个土司的领地,合并成流官县时,因兴隆、白山两土司的地盘较大,所以就取名隆山。而当时那马县却包含着那马、定罗两土司的领地,那马土司的领地占大半多,所以仍沿土司旧名取名那马。

白山土司

先从一个故事传说讲起。

马山县城有这样谚语:“拦王谷官,拦播谷臾”。汉语的意思就是“姓王的做官,姓播的做头人”。

原来马山县城这一带是姓潘的一个部族,后来姓王的来占领这地方,把姓潘的撵走了。

据说:从前白山土司的第一任土司官王受,他的署衙并不在这里,他原是丹良地方人(现在都安江南公社),他带兵来平蛮,驻兵在邑皓,(邑皓,村名,在现在内学村的后山,道路是从县城上刁杰坳,转谷周,向左拐进到那边山谷口的村庄)岂是山、皓是白,所以取名白山堡。

那时县城这地方是一片田地,山脚下只有一个小山村,叫国杰,(府志、司志写成博结)现在四达街近山边一带老百姓还这样喊地名的。离开国杰的西面,过河还有兰两里路,有个小圩场,叫梅圩。这梅圩大约就在现在汽车站对过的琴屯村。据说这梅圩是古时的梅州,所以县卫生院附近的河边还有一个“梅州钓台”的石碑。因为当时土司的兵是没有薪纳的,到什么地方就靠收税来发伙食费,所以这位上司官逢抒必赶。每次赶好回去时,他放的马便找不见了,那怕是用绳子约在马桩上,绳子也挣断去。然而每次都到国杰附近的山脚下才找见,原来这匹马躲到那里的一个大坟墓边休息。

土司老爷王受很奇怪,由于他迷信思想作怪,便请风水先生来看地理,风水先生说:“这是个龙母点兵的地,如果能在这里建个衙门,则老爷家的官就世代绵长。”土司老爷听了,就想要这地方,但这是姓潘的头人家祖坟、又怕他率领人来造反,就不好搞了。所以便采取另一个方法。

风水先生说:“别人是左青龙、右白虎,这地方是左白虎,右青龙。你从甘台这边来看看(即现在城厢公社那个坡地)南屏山不象礴着的老虎吗?良柳山不象一个青龙在抬头吗?你只要把白虎破了就得啦! “

王受就照风水先生的话去办,借口防盗为名要修城墙,这城靖的修法很奇怪,就在南门挑水码头的地方修起,直修到南屏山西面的岩洞,然后又在南屏山背脊又修一道城墙,这样从远远的地方看过来,就象一支箭射透了蹲着的老虎。那从整鱼山流过来的姑娘江到南门突然急转湾又向西边坡禄码头流过去,不正象一把弯弓吗,这叫做“张弓射白虎”。

据说这么一搞,播家开始衰败,便把祖坟迁到离县城南门外一里多路上名兑潘的地方。但王受觉得潘家还有势力,所以又听从风水先生的话,从界律里面开一条溪沟过来割断兑潘的龙脉。这样,潘家才衰败下去。

这个传说是带有很浓的迷信色彩,历史上绝不会有风水这件事,但王家和潘家在历史上曾发生过你死我活的斗争却在这个迷信传说里保留下来。我觉得另外一个传说比较接近于历史事实。传说当年王受来打八寨之后,朝庭封他为土司,

这地方就归他所有了。但是,当时有九个土司呀,地界怎么分呢?王守仁就说,你们自己登山去看地界吧。于是王受就上了现在县人委后面这座山,从山顶望去,望到那里那里就是你白山土司的地盘。这座山因而叫“老爷山”。确实,白山土司的地盘也是这个范围以内的居多。据说王受对他的部下分封土地时,也是用的跑马圈地、射箭量地,也是按功劳等级来分配的。这个说法,还比较符合历史真实。因为历史就这样做过。 《 岭外代答 》 卷三有说:“钦民有五,一四日射耕人, … … 射地而耕也。”当时白山土司是在兼并战争后设置的,原来的头人可能参加了八寨之乱,这一族人就可能被株连九族而死绝。土地没有主人,当然要重新分配。另外,土司制度基本是兵农合一,其分配是以官职大小来订等级。第三,再查看一下白山土司的版图。按:白山土司共十六个城头,在今马山县城连成一片,另一片则插花到今平果榜抒公社以北直到都安江南公社一带。在马山县城附近叫白山堡,在平果及都安那部分叫丹良堡,两个政治中心。现在马山县城的语言和附近各村的语言在音调上是不一样的,从邑槽以北,语音近都安,而县城的语言,和榜好一带是比较接近的。

下面准备讲一讲白山土司第一代王受其人。根据历史记载,这个传说是有根据的。

王受其人

王受是真有这个人,是白山土司第一代土司老爷,明史土司传曾几次提到这人的名字,也提到一些事迹。但是民间传说却另有说法:据说狄青平南,他身边有一个马夫,八个轿夫,立下功劳,后来就裂土分封他们为九土司,因为马夫比轿夫更亲近主人,所以这马夫便得为九土司之首。这个马夫就是王受。

这当然是对王家的始祖带有贬意,所以王家自己的说法又是另一个样,而且把他写上宗谱、编进土司志、府志。志书上这样写着:“王青,上元人,随狄青征蛮有功,授丹良堡土舍。明嘉靖六年,岑浚作叛,新建伯王守仁讨平之。因改思恩土州为流府,分布九土司,设立九土巡检。环卫府城土舍王受,随征思田有功,嘉靖七年论功,晋堡为司,隶思恩军民府。”

其实,白山土司的设置,明央记载得比较清楚的,在王守仁平定思田之乱以后,于明嘉靖七年“设土巡检诸司,即以卢苏,王受等九人为之。”其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嘉靖“六年,土目王受与田州卢苏谋煽乱,势复炽,新建伯王守仁受命至,一意招抚,而橄受等破八寨贼,因裂地为九土司,管以头目,授王受白山司巡检、得比于世官。”至于前面说的王青,上元人,随狄青平蛮有功之类,是十分可疑,到下面我再专门讨论这事。现在还是按照历史的零星记载来研究王受这个人吧!

王受,原是思恩军民府治下丹良堡的土舍人,丹良堡在今都安江南公社,位于红河西岸。据明史记载:当时思恩府有个土知府岑浚,曾在丹良堡筑石城,“屯兵千余人,截江以括商利,官命毁之,不听。”看来这岑浚就是一个土皇帝了。按照当时土司制度是军政合一,土巡检是带兵的,所以这个丹良堡的土舍人就是这个“屯兵千余人”的头目了。以后,岑浚发起的封建兼并战争中,王受就成为思恩土府环卫、府城的土舍人,可以说是岑浚的亲近人物。

岑浚雄据两江,到处征伐,攻打州县、掠夺上地人口,这位王受的功劳是不少的。弘治十八年,岑浚死后,王受没有出来,后来到嘉靖五年又参加田州岑猛的兼并战争。岑猛受诛,“惟卢苏王受未授首。”嘉靖六年,五月,卢苏、王受反。有右江来者,言:“岑猛实不死,纠安南莫氏入寇,陷思恩矣,落省旦蓦当不保。”于是靖江诸宗室仓皇出奔,人情惶惧。”(见明史纪事本末)

当时卢苏占领田州府城,王受纠党众万余,“攻据思恩府城,执知府吴期英、守备指挥门祖荫等。”“受既入思恩、封府库,以贼兵守之,而自攻武缘。”(见明史)

王受这次叛乱声势是很大的,连明朝的名将当时任广西参将张经也给打败了。明史说:“经出击、兵少不敌,欲引还,而城中阴为内应,呼澡四出,官军腹背受攻,力战不支,突围渡江走,城逼其后,争舟溺死者甚众。贼沿江置阑索,伏药弩,夹岸并起。官军且战且行,抵向武,失士卒三四百人。城遂入据府城,烧仓粟以万计。”

后来王守仁奉命来征剿,用攻心为上之法,把王受降服。恰在这时发生八寨之乱,王守仁要王受待罪立功。熹靖七年,王守仁“遣布政使林富,付总兵张佑监督土目卢苏、王受五千余众,进剿八寨瑶贼 … … 官军夜募死土掩其不备,袭古蓬寨,破之。连克周安、古钵,都者炯诸寨,于是八寨之贼亦尽。前后擒斩三千余人,两江底定。”(以上均见明史记事本末)

现根据 《 古今图书集成 》 所列的平八寨后成立的九土司始祖名单如下:(王受已如上述)

兴隆土司始祖韦贵,原是思恩府的土千夫长,在王受叛乱占领府城时,曾带队伍攻进城去,把被王受俘虏的知府吴期英抢救出来,并收回府印库物。后来又随王守仁征八寨有功。嘉靖七年授兴隆土司世袭土巡检。司治在今兴隆公社。定罗土司始祖徐五,原是思恩府的千夫长,和韦贵一起救出知府昊期英,后随王守仁征八寨有功,授定罗土司世袭上巡检。司治在今永州公社定罗村。

安定土司始祖潘良,随王守仁征剿岑猛有功,后参加平八寨,授安定土司世袭土巡检,司治在今都安县城。

古零土司始祖覃益,原是思恩土州土舍人,思田叛乱护卫府城有功,后随王守仁征八寨,授世袭土巡检,司治在今古零公社。

都阳土司始祖原来是王留参加平思田有功,授世袭土巡检。但后来王留死后没有继承人,由他的手下头目黄罗继任。司治在今都安都阳公社。

下旺土司始祖韦良保,随王守仁征王受有功,授下旺土司世袭土巡检,司治原在平果那海公社,后搬迁马山下旺村。

旧城土司始祖黄石明,参加平定思田之乱有功,授旧城土司世袭土巡检。司治在今平果旧城公社。

那马土司始祖原来是苏关、以平王受有功授那马土司世袭土巡检,后死绝,由白山土司头目黄理署理,仍予世袭。司治在今周鹿公社。

桥利堡

桥利现在只是一个百来户的小村庄,但在明朝时却是有点名气的。桥利设置于何时文献还没有清楚记载,但明初已有记载。明史土司传广西土司部说:正统六年,岑瑛做思恩土府的知府,以“府治僻隘,桥利堡正当瑶寇出没之所,且

有城垣公廨,乞徙置,许之。以思恩府为思恩军民府。”这说明在岑瑛之前桥利已有城垣公麻,而且立了堡。

桥利城堡也有传说,这传说不知为什么竟和刘三姐联系起来。相传桥利城堡建筑的时候,是由一个土地公公来主持,他征调很多民工,工程非常辛苦,只要现在走过桥利好附近那座山上,见到半山上那些断垣残壁,就知道当时民工的辛苦了。

后来刘三姐传歌到了这里,看到民工辛苦非常,便对土地公公说:“你为什么强迫这么多人来这里劳动呢?你放他们回去吧里”土地公公说:“这些人回去了,谁来为我筑城墙,你能够吗?”刘三姐说:“只要你把人放回去了,城墙由我来筑。”土地公公不相信,刘三姐说:“我们来打赌。”土地公公见刘三姐生得漂亮,便说:“要打赌也讲个时间嘛!”刘三姐说:“我只要一个晚上,鸡啼后就可以交工。”土地公公说:“如果交不了工呢?”刘三姐说:“你看赌什么罗?”土地公公说:“别的东西我不要,我就要你来做我的老婆。”刘三姐脸红了,便气鼓鼓的说:“如果我到时交了工,我要你做养仔。”这养仔,在古时候是等于奴仆,要求奴仆对主人象父母一样孝顺,可主人对他则是下等的奴仆,可以打杀的。

刘三姐和土地公公打赌后,土地公公便把征发来的民工遣散。然后刘三姐就唱起歌来,说也奇怪,一下子附近山里的野兽飞禽神鬼全都来了,连夜开山、打石、搬运、堆砌。土地公公一见情景不对,心也急了。但狡猾的土地公公有自己的诡计在盘算。

正当城垣要起齐的时候,刘三姐的心一顿,觉得考虑不周,为什么起这么高这么厚的城墙,起这些城墙不过给当官的藏金藏银,藏布、藏粮,有什么好处?这么一顿,便叫砌城场的神鬼们暂停工。这时土地公公诡计已出了花样,他拿一把扇子到鸡笼那里,对着一只大公鸡扇起来,这只公鸡便糊里糊涂啼叫起来,这只公鸡这样一乱啼叫,也引起其他公鸡都叫起来。

在公鸡啼叫声中,刘三姐惊醒转来,因为鸡一叫,神鬼就走散了,城墙也就未完工,刘三姐也就知道上了土地公公的当,于是把手一招,一朵祥云飞到跟前,她纵身一跳,祥云就托着刘三姐飞向天去。

土地公公见城墙已修得差不多,又见得到刘三姐这样漂亮的姑娘做小老婆,也赶紧跑来,随知见刘三姐腾云走了,便高声喊着:“你不是打赌说输了做我的小老婆吗?你说话不算数?”刘三姐在云头对城墙把手一招,半山里的城墙崩坍下来,把土地公公压在下面。现在谁走到桥利往周鹿方向的小道上,还可走过这崩塌城墙的山边。

这个故事有点类似秦始皇修长城的传说。但亦可埋藏有当年征民工来修城墙的疾苦。城墙倒塌是人民的向往,然而也隐藏着历史上战争破坏的痕迹。用传说来证实历史,不能完全照搬,神话部份是人民的幻想,而故事的核心却是史实的线索。

历史上的岑瑛,确实是个英雄人物,民间传说他有鞭石之法,现在都安县城南面的八仙埌,有一座崩坍半壁的山,传说也是岑瑛用鞭石之法来开山,然后把石头变成猪羊要赶到红河边来修大桥的。不过后来被一个寡妇破了他的法术而作罢。

离开桥利不远,有个小村庄,名叫白马村,壮语叫板琳鲁,板是村之意,琳是石头,鲁是鸡冠,亦即鸡冠石村。这个村的背后有一座山,确实象一匹从地上破土而出欲跃上天的骏马。山的半崖上,现在还留有“归顺”两个大字,署名是岑瑛题的。这座山也有传说。

传说古时桥利出了一个反王,长得高大,勇武有力。有天一个仙人给他三支箭,一节金竹,告诉他,回家后便将这节金竹去后山种,三天过后的第一天早晨,就向北方射箭,然后向东方朝拜,再回来砍倒金竹,就可当皇帝了。

这个反王回来后立刻到后山种金竹,说也奇怪,刚种下去就生根标笋,第二天一早竹子已生成丛林,不过还嫩。他当皇帝心急了,没等到三天过后,而是第二天过后一早就向北方射箭。这三支箭真厉害:第一支箭直射到皇城里的金銮宝殿,恰巧皇帝还没上朝,所以这支箭便插在金銮宝殿的金椅子上;第二支箭直射到皇帝的厕所;射得太早了皇帝还没有出恭,所以箭头便插在门板上;第三支箭直射到皇帝寝官,这时皇帝刚刚绞手巾要洗脸,这支箭直射过来,便被手巾挡住,掉到脸盆里。皇帝听见啷哨一声,用手拣起来一看,见有反王的名字,便知道反王要暗杀他,要夺取他的江山,于是便派兵到桥利来征剿。

这反王刚射完三支箭,便朝东方跪拜,突然听到马的嘶声,面前一匹马从地底下冲出来,可是时间早了一天,这马只冲了一半便冲不出来了,后来就成现在的白马山。

反王见马不行,便回来砍竹子,砍了竹子,便用刀来破见每一节竹子都住有一个人,还闭着眼睛,因为用刀去破,个个都死了,满山都流着血水。

这样,反王没有兵带,没有马骑,三支箭又失了效用最后给皇帝派来的兵马剿灭了。有人要反叛朝庭,是这个传说的核心。印证史证,确实是有,这就是明朝正统十七年岑浚之乱。

纵观桥利在明朝正统六年(公元141年)岑瑛立为思恩军民府治起,到弘治十八年岑浚叛乱被平定,改为流官,接着岑猛之乱被平定到王受投降,王守仁于嘉靖七年(公元1528年)把思恩府治搬到荒田(即今武鸣府城公社),凡三传〔岑瑛,岑燧、岑浚)计八十七年。

但是,王守仁的《泗城土府世系考》认为在岑瑛以前数上去第八代叫岑自亭的,就已经在桥利立州了,那就应该是宋朝时候的事。王守仁这篇文章多有不实,可靠性很差下面当另说明。

不过一般史书都说思恩州在唐置,不过当时州治在寨城山,即现在平果旧城公社,到岑瑛以后才搬到桥利的。

岑家土官家族

别看现在马山整个县里很难找到岑家,可岑家在从前却是一个大家族。这个家族兴盛的时候,却是雄据右江,地跨红水河,右江。北边管到贵州安隆府,南边管到南宁附近,和滇、越、黔交界,就是浔州大藤峡,也有他岑家势力,可谓雄据一方了。

据王守仁《泗城土府世系考》讲,岑家是在桥利起家的。文献没法证明,但红水河边的传说确实有很多岑逊王的神话传说。说岑逊王是个了不起的人。原来这一带山区是个大海,后来岑逊王疏通红河,用挑茅草的尖头扁担挑山,现在红河边的山都有洞,就是岑逊王的尖头扁担穿透的结果。这些传说当然是神话,任何神话都是现实生活中不存在的。他是人们借用想象以征服自然力、支配自然力而把自然力加以形象化。然而神话里有些东西却是人们在古代生活的脚印,起码这神话是说明姓岑的家族曾是红河流域的开拓者。

根据明史记载:“洪武元年,大兵下广西,右江田州府土官岑伯颜……降。”那时桥利还属思恩州,归田州府管辖,当然同时归顺。直到洪武二十二年才有田州府知府岑坚遣其子思恩州知州永昌贡方物的记载。按王守仁所写的世系,这就不对了,因为他认为桥利思恩土州的始祖是阿次兰世袭延绵下来的,和岑永昌是田州岑伯颜之孙,岑坚之子世系不对。宁可相信正史、而不必相信王守仁的论断。

岑永昌之后是岑瑛,开始升州为府。岑瑛之后是岑键岑燧之后是岑浚。岑浚后来搞叛乱,思恩府的岑家就在平定这次叛乱之后垮台下来。

统观有明一代,从洪武年间的岑永昌起,直到弘治十八年岑浚伏殊止,共历五代,计一百四十七年。这期间,岑家出两个人物,一个是明朝的英雄人物岑瑛,一个是明朝的叛臣岑浚。

岑瑛在府志里记载几乎到处有他的遗迹,有些地方还立庙。明史记载,说他“有谋略,善治兵,从征蛮寇、屡有功。”他在宣德年间袭父职,任知州。常为明王朝调遣东征西讨,攻打的对象不外是壮、瑶的叛乱,足迹遍及两粤。为明王朝立下汗马功劳。所以正统三年,就升州为府,是为土知府。正统六年,为了镇压瑶乱,便把原在赛城山的府治搬到桥利堡来。后来思恩府升为军民府,军政大权在握,他的权力更大了。景泰五年,进瑛从二品散官。景泰六年,升右参政。天顺三年授都指挥同知,仍听总兵官调用。这时,用他的儿子岑链为知府,他专管军职。成化二年,王朝给他的父母妻子诰命。到成化十四年八十多岁才死。历知府、参政、都指挥使,可算是土司官中少有的显赫人物。

有两件事可以看出岑瑛对明王朝是忠心耿耿的。其在岑瑛任知府任内,发生了一件轰动全国大事,这在府志及明史记事本末里大书特书的。

正统五年,岑瑛出巡到城门口,发现一个和尚挡道,随从的人向和尚呵责,和尚说:“吾建文帝也。”这给岑瑛吓了一跳。因为谁都知道先前永乐皇帝在位时,到处寻找建文皇帝下落,甚至为这还专门派郑和七下西洋。怎么跑到这里来?所以连忙向巡按使报告,并把和尚驿送赴京。这件事有些人说不可靠,所以修明史的人没有采用。但谁又知道官庭里的内幕有很多也是不了了之的。不过,这事表明岑瑛对明王朝是忠心耿耿的。

另一件事是他对自己不肖之子岑镔的处理,很得皇帝赏识。景泰五年,岑瑛带兵在外打仗,由他的儿子岑镔代理知府职务。这个岑镔是花花公子,不务正业。经常招集无赖,肆为不法。岑瑛知道了,举发其事于总兵。岑镔知道不好便自杀死了。朝庭知道了,嘉其能割爱效忠,降敕慰谕。而岑浚却是一个凶残的人物。明史里把他写成一大暴君。

弘治十二年,岑浚和田州土目勾结,要共同瓜分田州的领地。后来不成,便和东兰土知州韦祖铉,泗城土知州岑接共同出兵打田州。明史记载:“杀掠万计。”又记载:“驱之溺水死者无算,括府库、放兵大掠,城郭为圩。”又记载:“浚兵二万攻旧田州,据之,杀掠男女五千三百余人。”又“劫龙州印,纳故知府赵源妻岑氏。”

弘治十七年,岑浚又攻掠上林、武缘等县,死者不可胜计。

这可是个残暴魔王,所以在弘治十八年,“总督潘蕃,太监韦经,总兵毛锐调集两广湖广官兵十万八千余人,”分六路进剿,才把岑浚叛乱平定。

岑浚犯的谋反叛乱,照明王朝的律令是诛九族、当然被瓜蔓抄的斩草除根,直到现在在马山境内很少找到姓岑的后代。可是,岑家士司残暴贪婪的形象却在群众的意识形态中残留好久。

解放前,农村迷信盛行,有所谓禁婆的迷信职业者。凡家里小孩有病,就要去求禁婆问神犯什么煞?照例:一般犯小鬼之类,斤把猪肉二、三十个铜元送神就可以了。但是如果禁婆要敵你的竹杠、说是犯“方拦岑”,也即是犯了岑家鬼那可是贪得无厌的恶鬼,则非要三牲不足以解煞。鬼还这样贪婪,活着的土司老爷残暴的形象可想而知了。

关于王守仁的《泗城土府世系考》

现在流行的岑家是汉族的说法都来自一些府志,一些府志又来自岑家宗谱,而岑家宗谱又得力于王守仁的关于《泗城土府世系考》的有力证明。其实,在王守仁之先,就有岑彭之后的传说,不过当时就有人不相信,并责之胡说。如王守仁之前约二十年的弘治十八年,当时任明朝的兵部尚书刘大夏在驳斥泗城土官族人岑九仙的奏折中说:“臣大夏先在两广,见岑氏谱。岑之始祖木纳罕于元至正年间,与田州知府之祖岑伯颜,一时受官。今九仙妄援汉岑彭世次,尘渎

圣听,请治其罪。”(见明史广西土司传泗城部)后来修广西通志的人也加以怀疑。不过,现今一些研究壮族历史的人还在引用,不能不作一番考察。

王守仁在“世系考”中列一个世系,我们必先抄出来分析。

王守仁说,狄青平侬智高时,麒麟武卫怀远将军岑永淑从。狄青还朝,仲淑善后。仲淑驻镇邕州建元帅府,都督桂林象郡三江诸州兵马,封粤国公。仲淑死,子自亭袭,后累官加金紫光禄大夫沿边安抚使来安路都总管,后遂迁入桥利,世守边土。自亭死,翔袭,下去的世系就是英、雄、世兴。世兴在元至元时以边功加总兵万户侯。世兴生五子,长日怒木罕,袭父职;次日帖木儿、分封田州,是为田州始祖;三曰阿次兰,受封桥利,是为思恩土州始祖;四曰不花也仙,绝;五曰刺辛,是为镇安始祖。

其中谈到怒木罕和伯颜是同时人。怒木罕生福广、福广生善忠,明洪武年为泗城土州知州。这个世系只要拿来研究,破绽甚多。一、前面说过,在王守仁之前约二十年刘大夏见过岑氏宗谱的,其中讲岑之始祖木纳罕在至正时与田州之祖岑伯颜一时受官,并没有讲到汉岑彭之后,所以才驳斥。可见当时岑家只有传说,而并没有写入宗谱的。二,王守仁讲的岑世兴在至元间因边功封总兵万户侯没有讲清那个至元,因为元朝以至元做年号的有两个,一个是世祖忽必烈(1264—1294),一个是元惠宗妥權帖睦尔的第二个年号(按:元统、至元、至正)所以这至元是公元1335—1340年。

如果按明史计算,应当是元惠宗的年号。那么,从岑世兴到洪武五年归附的岑善忠有五代人。每一代以三十年计,似乎又多余了。如果以忽必烈的年号计算则又差不多但是这里又有矛盾了。三,王守仁讲岑世兴的儿子怒木罕和岑伯颜同时,并且两人还有矛盾过。那么,到洪武元年岑伯颜已归顺朝廷,而泗城州始祖世兴要到第三代(洪武五年)才是岑善忠,他才归附的。另外,岑善忠的始祖王守仁写怒木罕、明史写木纳罕,也可能因为用蒙古名字,壮族文化水平低,写错也是有的。四,如果是用元惠宗的至元计算,则岑仲淑到岑世兴共有七代,而从皇祐五年(公元1053年)算起,到元惠宗的至元元年(公元1335年)则相距282年则每代要占去四十多年。好象不符合每代的三十年的计算方法,如果用元世祖忽必烈的年号,而岑伯颜也不可能活到洪武年间。另外,最大的一个矛盾是,广西通志卷七思恩府部讲到:“延祐六年,岑世兴叛”,如果用忽必烈的年号,他也活不了这样久的,所以这是一笔糊涂账。五,说岑仲淑是麒麟武卫怀远大将军,宋朝没有这样封号。说狄青班师回朝留下岑仲淑善后,但从宋史孙沔、余靖传来看,狄青班师后,留下孙沔和余靖善后,以后孙沔又走了,只留下余靖一人善后。其他如岑仲淑驻镇邕州建元帅府都督桂林象郡三江兵马,封粤国公,好象比经略使余靖的官还大,可为什么宋史没有记载,桂林龙隐岩外那块摩崖平蛮碑提到好多将官名字,为什么没有这位粤国公的大名。六,从唐朝搞的羁糜州起,宋参唐制,析其种落大者为州,小者为县,又小者为峒,推其雄者为首领,藉民为壮丁,其蛮长皆世袭,分隶诸寨,总于提举。(均见范成大《桂海虞衡志》)而岑仲淑是汉岑彭之后,显然是汉人,汉人只能当流官,决不会可能当世袭土官。这是王守仁世系考露了一个大尾巴,所以要收进去也收不了。

封建社会很讲究门第,唐朝诗人李白多么清高放逸,但还要冒充做皇帝的本家。而王守仁是个主观唯心论者,很相信“文王之子,本支百世”的儒家学说,所以也就来给岑家攀亲,这是不足为奇的。和岑家一样,白山土司王受,也冒充其祖先是汉族人,说始祖王青,上元人,随狄青平蛮有功封为丹良堡土舍人;向武州土官也讲其始祖黄志威,零陵人,因随狄青平蛮有功,封向武土州知州兼守御江南岸事;上林土官也说其始祖黄嵩,青州人,因随狄青平蛮有功封承仕郎世袭上林土知县。

其实,岑家在宋朝并没有什么声望的,南宋时曾到广西做官的范成大、宋去非的著作中讲到“旧有四道依氏,谓安平,武勒、忠浪、七源四州,皆侬姓。又有四道黄氏,谓安德、归乐,潞城、田州……今黄氏尚多,而侬姓绝少。智高乱后,侬氏善良,许从国姓,今多姓赵氏。”可见当时右江带还悬黄姓天下,岑家最早也不过在元朝才掘起,而在明朝才声威赫赫起来。

那马、周鹿及金钗

要懂得那马、周鹿和金钗地名的由来,就得研究土司制度。

我曾翻看过《广西通志》卷七白山土司条目下:“白山司土巡检、无俸。”只有养廉二十九两六钱六分四厘。这够土司老爷的开支吗?后来查看了一些县志,才知道是这么回事。

这种土司制度是这样的:在土司统治的领域内,土地全属土官所有,他们所以没有俸禄,是因为他们有养印田,荫免田。另外,其他土地则计口分配给峒民耕种,不准买卖这些峒民,就是农奴,他们是以对土司所负担的夫役而分别授以“禁卒田”、“仵作田”、“吹手田”、“鼓手田”“画匠田”、“被匠田”、“兵田”、“马田”、“钗粉田”,等等。农民种这些田除要交租外,还要为土司家族做有关的无偿义务劳动。如:种“马田”的,就要为土司家族养马,割马草种“兵田”的,就要世世代代为土司当兵。那马是壮语的名字,汉话叫马田,因那个地方曾经是思恩土知州岑瑛的马田,所以地名就叫那马。为什么又叫周鹿呢?据说当年岑瑛喜欢打猎,经常用这个地方做围场。特别是打猎获得活的马鹿,就面于这个地方,叫做守鹿。后来土音讹守为周,所以就叫周鹿了。不信可用壮语念一下,就可以知道壮话还是念守,绝不会念出周来。

金钗,这地方原是忻城土司莫家姑娘的钗粉田。据说后来把这位姑娘嫁到安定潘家土司去,临上轿时,哭吵要一枚金钗,所以就把这钗粉田当作金钗陪嫁了,所以就叫这地方做金钗。

土司制度下的人民生活

土司是世袭的,一个父亲生下好几个几子,除长子得承袭之外,还要把他的采邑分给其他儿子,到儿子一辈又生孙子,除长孙能承袭外,又把自己的份内分给各个孙子。这样,生齿日繁,采邑的土地一个个分得少了,必然发生矛盾,这种矛盾,便是土司间的兼并战争,目的都是扩大领地,掠夺人口。得到这些人口,男女相配,给田使耕,代代为奴。有明代,这种战争达到高峰。明朝的邝露曾经流亡到广西右江,他在他的《赤雅》中写到:“四府三十七州,形势宛然一衰周战国图。区分畛埒,远交近攻,虽暴寡凌弱,残杀敚略,终莫能越其尺寸。其主幼弱寡昧,则头目用事,似三家六卿之类。寡弱甚者,割村为质,如列国割地献城之例。”以思恩府岑浚和田州岑猛为例,就交战连年,为的都是掠夺人口和侵占土地,起先,岑浚要分岑猛土地,田州不给,便联络东兰韦祖锘,泗城岑接打田州。等到岑猛长大有势力以后,又去攻打岑接,岑猛死,子邦相袭,又想占有他的两个大妈的食庄田,结果给他的大妈把他勒死了。思田之乱连年,就是这种封建领主的兼并战争。这种战争中,死的都是老百姓,因此,是不义的战争。

这种土司制度,土司是其辖区的土地最高所有者,土司官对他们可以随便鞭笞杀戮。更重要的是农奴精神上以及人身的擢残和凌辱。如土官规定:“土民虽读书,不许应试”生女有姿色,本官辄唤入,不听嫁,不敢字人也。”(均见赵翼之“曝檐杂记”)更有甚者,“土民一人犯罪,土司缚而杀之,其被杀之族,尚当敛银以奉土司,六十两四十两不等,最下亦二十四两,名日“玷刀银”。可见农奴过着如何暗无天日的生活了。

土司官就是辖区的土皇帝。土司老爷的话就是法律。在这种社会里,司法由土官兼理,轻微案件则给下面的寨老、头人、保正审理。每案规定要缴案规银三两六钱至七两二钱或且铜钱三千六百文至七千二百文,这叫“官规”。这些钱还要另加十分之一给头人、保正等,叫做“目规”。

如果大案,土司要亲自审理,堂讯时,不论昼夜,都要交油灯费、铺堂费、站堂费,每次起码要铜钱八百文,由败诉的人交给。

如果出差传票,则差总一员,散差若干人,由他们去传,被传的要开销伙食,另外还要草鞋钱、锁票钱。如果案情重大,则还要加开销轿夫费、夫马费,出门还要挂红钱,否则传差不走,天天坐在你家吃肉喝酒,否则先锁人扣押再说。

在审案时,全凭土司官讲什么断什么,没有别的道理再说。现在讲几个土司官审理案件的故事:

马山县城卫生院附近,有个梅州钓台,这是土司老爷钓鱼的地方。有一天,土司坐了半天钓不到鱼,发觉因为微风太多,浮标老动,所以鱼儿害怕不敢食钓。这时,突然听到远处有个放牛的吹口哨,老爷发气了。因为照老百姓传说吹口哨可以招来风,所以就把吹口哨的扣留起来。土司老爷说:“你会吹口哨,弄得鱼儿不来吃我的钓,好呀!如今老爷怪热的,给你吹吹口哨,招来风把老爷凉快凉快。于是就罚这个人吹口哨。那有人能老是不停的吹口哨!这人把嘴唇都吹辣了还是要吹,后来吹不响了,老爷就叫人来掌嘴,直把嘴唇打得开拆流血,才把人放走,但还要罚这人赔偿当天用来引鱼的粮食。

另一个是下象棋的故事:

土司老爷规定,凡是老爷出巡时,碰见的人都下跪,违者必然受到罚。

有一天,土司老爷出巡了。有两个人在堂屋里下象棋,下迷了忘记出门下跪。土司老爷火了,就把这两人抓来。

土司老爷说:“你们会下棋,老爷也喜欢看棋,你们两个人下盘棋给老爷看吧!”

原来土司老爷叫人在几十方丈的草坪上用石灰来画个很大的棋盘,然后用石磨片做棋子,土司老爷坐在高台上看他们两个下棋。

大家可想而知:扛起磨石跳舞不好受,看来扛磨石下棋更不好受,这老爷就专看你车行千里炮飞天,棋盘又大,弄得两个人一下子就汗流浃背,最后都摔倒了,只好跪下求饶,各打五十板了事。

马山县的各个土司是公元1915年才改流的。但是,土司的权势并不是一下子消除,1925年,马山的末代土司在军阀混战中又当起县长来。至于他们的家族势力,直到解放前夕还存在。最后讲一个弄茶篓的故事。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就在马山县城背后山,有个昪茶篓,全是瑶族人,他们在土司时代就是下旺土司韦家的农奴。他们种韦家土司的地,除交租外,每年还要送木耳、香蕈、冬笋、山货。逢到土司家婚嫁生小孩喜庆要另外送礼,逢到土司家丧葬还要披麻带孝。土司家请客,这些人就要送柴火、帮打杂、洗碗扛抬之类,全是无偿劳动。

就在一九四九年开春,他们听到国民党政府假宣传什么限田减租,就到伪县府来请献。结果,伪县府不理他们。就在那年三月间,集体抗租。那时国民党伪上龙乡乡长正是下旺土司韦家的人,便派民团去收租。全寨的瑶民拒绝他们进寨。于是民团就围攻,砍去山下长出来的玉米杆。那时,嘉芳里面已有党领导的游击队活动,他们瑶族人也听说共产党反三征,所以就派人翻山越坳进山区去找游击队来解放他们。后来游击队就派队伍来帮他们打退国民党的进攻,后来他们积极参加党领导下的剿匪反霸、土地改革,这才最后把封建制度的枷锁砸碎,解放出来,成为土地的主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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